意识流。

无差。

短

丧尸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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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零

少年细软的黑色发丝被轻轻吹起，站在路口的一边。天蓝色的水手制服穿的整整齐齐，和灰色的天空形成鲜明的对比。大翻领被风轻轻托起，身材纤细，有点像刚入学的初一新生。

他就这么站着，笑容粲然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。

红绿灯早就坏了，在黄灯那一格闪烁着。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。

站在另一边，与他面容相像的少年缓缓地走了过去，仿佛这只是放学后的一次碰面。

 

啪嗒。

一

骨喰和鲶尾长得并不那么相似，性格也截然不同，见过他们的人都不会认为他们是双胞胎。他们俩为此还找一期一振吵过。对此一期只是笑笑说：“正因为此，所以你们的诞生才是奇迹啊。你们的胚胎完全不同，只有万分之一呢。”

是的，奇迹。

被咬坏的铁丝网，路牌也歪斜着。玻璃全然破碎，还残留着点点血迹。偌大的学校充斥着腐臭味。但至少还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，所以还不算太糟。

“他们都死了……吗？”鲶尾斟酌着用了一个问句，音调不但上扬，还带着颤音。

没错，就是这样。

我们是这个学校唯二没有被感染，或说被感染后的人类撕碎成碎肉的人。这并不算好事。骨喰想。但他并未说出来。也许不说鲶尾也能知道，因为下一秒，两人的手就握在了一起。

两人相视而笑，跌跌撞撞地走在血迹斑斑的走廊。灰黑色调的布景，多像一场梦境。

这个充满绝望的末日，只要两个人在，就绝对没问题的。

绝对。

但在这残酷的世界看起来太过于幼稚可笑。

二

“先等着吧。”

骨喰用力击倒追上来的丧尸，重重地关上了音乐教室的门，说。

鲶尾用力地点点头。除此以外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。

这件音乐教室处于四楼，玻璃尚未被丧尸们破坏，出口和入口都安上被他们共同用课桌和钢筋搭起的屏障，暂时可以支撑一会儿。

通过他们收集到的断断续续的信息，可以拼凑个大概的起因。

丧尸病毒突然爆发。可能是自然产生，也可能是哪个团伙所共同研发。总之，以东京为中心，向全世界爆发了大规模的尸潮。

很不幸，他们所在的学校成为了爆发的主要场所。

学生体质差，根本抵不住病毒和受到强化后丧尸的侵袭。有些人逃走了，但是在这危险的城市中，不知道能活下来多少。

骨喰和鲶尾属于幸运活下来的少数学生之一，但没办法逃离这个学校。因为被丧尸堵住了，贸然冲出去根本没有生的希望。

“一期哥哥会来找我们的吧？”鲶尾充满希望地接了一句。

“嗯。”

抱着缥缈的希望，在这末世中等待。找不到去路和出路，不知道做什么，只能茫然地留在原地。

骨喰轻轻抚上鲶尾的头发，这触感能让他稍稍安心些。也许这个动作也稍稍安慰到了鲶尾，他抬起头笑了一下，配着灰暗的背景显得有些扭曲。

原来不止剩下我一个啊。

这是世界给予我们仅有的温柔。

三

“滚开。”

不带一点声调起伏，在这寂静的校园听起来无比响亮。

一只丧尸就这么倒了下去。骨喰看着穿着相同校服的丧尸，轻声地笑了笑。

不久前，他们还是同学。但在骨喰眼里，现在“他”

已经成为“它”，没有了人权。

骨喰熟练地翻过“屏障”，爆发出此生最快的速度，向仓库跑去。

这是鲶尾的主意。他认为学校的仓库里一定有可利用的东西，所以可以去搜索看看。反正在这里也只是等死，骨喰决定一试。

已经不恐惧了，轻松解决昔日的老师同学，在这中也攒了不少经验值呢，比如如何快准狠地击杀，反杀，已经很熟练了呢。

仓库的卷帘门已经拉开一半。骨喰有些庆幸，他原本还想着破坏卷帘门。

咬着手电筒，看紧前方冲过去，不能让对光线敏感的丧尸看见。默默计算好数值，各种物理公式在骨喰脑中打转，确保万无一失。

比预想要幸运，不仅仅有急救医药箱，还找到了手电筒、打火机等物资。但是食物还是并不充足。

等到骨喰匆匆返回，看到的是被破坏过一遍的音乐教室，和抱膝坐的鲶尾。

“这里不安全了。”鲶尾持续着抱膝坐，将脸庞隐藏在深深的阴影中。

骨喰扫视了一边音乐教室。看来鲶尾和他们搏斗过了，教室里有血迹，和玻璃渣。

那一刻骨喰知道他做错什么了。他翻越屏障时，被丧尸看到了。它们也许还具有些学习行为，因此攻击了这间教室。

没等骨喰说出什么话来，鲶尾就把这一地狼藉收拾好了。他打开了钢琴盖子，坐在了琴凳上。

骨喰立刻明白了，把音乐教室的门紧紧地关了起来，顺便用课桌堵了严严实实。

教室玻璃早就被破坏了。风灌了进来，把两人的发丝吹得飘起。

鲶尾弹奏的是一首简单而欢乐的曲子。明明是简单的音符，丝毫没有节奏可言，甚至并不好听。背景音是丧尸的嘶吼，风的呼啸，但两人依旧沉醉其中，仿佛是一位音乐大师隐退前最后一场音乐会。

这时，传来了丧尸敲门的声音。

“他们在催我们离开呢……呐，走吧！”鲶尾停止了弹奏，勉强挤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。

骨喰移走了课桌，把门踹开，然后乘着丧尸还没反应过来，把之前搜寻到的手电筒打开，向走廊尽头一扔，然后快速地拉着鲶尾往相反方向逃离。

赶紧离开这里吧。

被绝望充斥的学校。

四

在校门口，他们被丧尸围住了。手电筒只能引开一部分丧尸，但不少丧尸群众还丝毫不动。

“哈……明明还差一步……”鲶尾苦笑着。

“早该想到的，这里绝对是丧尸最多的地方。尽管是些杂鱼兵，但是只凭我们两个，战不过尸海战术啊。”

两人握紧了手中的刀剑。

“那个，骨喰……”鲶尾轻声说，“我想再看一眼蓝天。”

“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。”

“大概吧……”鲶尾嘀咕一声，“骨头你走侧面，我来拖住他们！快走！不然我们都得死！！”

“我记得你翻墙挺厉害的哈！”他补充了一句。

骨喰一直都很理性，理性到过于正确。他理解了鲶尾的意思，并没有阻拦，只是淡淡地说：“了解。”

再一次扔开手电筒，向着反方向跑去，但却把最重要的人留在了原地。

翻墙这种事很熟悉了。双手一撑腿一蹬，就轻松翻越。骨喰记得曾经鲶尾老是爬不上去，他就拽着他的手，把鲶尾拉了上去。那温度他现在依旧记得。

另一边，孤军奋战的鲶尾看着骨喰逃走的方向，笑了。

“兄弟你真棒。”他喃喃道。他的一条腿已经被丧尸咬住了，行动已经不再敏捷。

骨喰忍不住回头，想再看看鲶尾的模样。

“快跑！别回头！”鲶尾绽放了他人生中最后的笑容，“一个台词控说完台词才会死。”

骨喰决绝地转过头，向熟悉的街道跑过去。

伤心吗。

我应该像热血漫的男主一样，抱着他大哭“我怎么可以丢下你！”，在绝境中爆发自己的主角光环才对啊，或是选择和他一起，直到最后一刻都站在一起才对啊啊！不是觉得两个人一起就好了吗，那为什么把他抛下了呢？为什么我……

 

选择了最“正确”的道路呢……

末世中，再没有人对他绽放笑容。

小小的声影站在丧尸堆里，轻轻地哼起了歌。声音越来越轻，被疯狂的撕咬声所掩盖。

逃离这里。

我的挚爱。*

可以再看一看蓝天吗。

五

在熟悉的十字路口，红绿灯早就坏了，在黄灯那一格闪烁着。显得搞笑而凄凉。

骨喰看到了鲶尾。他细软的黑色发丝被轻轻吹起，站在路口的一边。天蓝色的水手制服穿的整整齐齐，和灰色的天空形成鲜明的对比。大翻领被风轻轻托起，身材纤细，像个姑娘。看起来像刚入学的初一新生。

鲶尾几乎融入在了空气中。他笑得灿烂，向他挥了挥手。

骨喰好像记得有一次，绿灯还剩几秒。鲶尾急匆匆地跑过，而他选择留在原地。红灯亮起，车辆开始穿行，鲶尾隔着车辆对他似乎也这么笑过。那个场景和现在重合在了一起。

绿灯亮起，该我来找你了。

骨喰无声地笑了笑，扔下了血迹满满的刀。

其实我们还是很相似的，连死法也是。

对面迎候他的，不仅仅是鲶尾的幻影，还有饥饿的丧尸。

那么，再回咯。

啪嗒。

……

 

*语出某个百合番。

【开头的啪嗒声可以看做是刀掉落的声音也可以看做是血溅落的声音。】

 

 

 

 

嗯我来诈尸。下次更新就寒假了吧……下次再更咋们再见！